電話那頭,妳說妳換了窗簾、粉刷了牆壁,愉悅生動的嗓音因話筒的回聲而顯得空蕩蕩,一如室友都不在的宿舍小房間。
記憶飄回一個多月以前,妳說不忍我每次回到家都抱著包衛生紙,直到把鼻子擦破皮都還不能停止過敏,因此將窗連拆下來洗了一遍,驕傲自己找到過敏原,喜悅向我宣布未來我回家不用再戴著口罩了。誰知道等我回到家,噴嚏還是不賞臉地打個不停,戴著口罩紅著眼睛,妳看不見我充滿感謝的微笑,妳不知道其實我不在乎過敏的不適,妳為一個多月才回去一兩天的我大費周章,做這做那,我不敢描繪那畫面,總是空著的房間妳卻總是費心耗神去維護它,忙碌的身影在我眼皮底下活靈活現,騷擾得我眼眶都濕了。
妳說換了窗簾,不但可以讓我下次回家舒服些,阻擋陽光的效果也比較好,叨叨絮絮說了幾個好處,我只想到等我真的回家久住,那新的窗簾也許早已被曬得褪色,北港一整年幾乎不間斷的烈日,誰又來替我擋著呢?台北現在很冷吧,灰色的天空闖入我的思緒,新窗簾似乎無用武之地,雖不願承認,但我想它讓妳有新的事情可以操心、讓妳勉強能夠料理關於女兒的大小事,它代替了我活在那個空間,給妳一個理由盼著有一天我會回到那個房間住,再次享受妳創造的舒適安逸。
長大是不可逆的,不曾想過為了長大而哭泣,但此刻的我卻因為感受到妳的孤寂而任由淚水流淌著,謝謝妳,我真的好愛妳也好想妳,等寒假回到家一定會每天和妳聊說不完的話題,我從現在開始珍惜往後留在你們身邊的每一天,來得及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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